老祖点了点头:“是的,王亥在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宽容温和的人,一生行商游走天下,广交朋友,为人也豪爽,几乎从不得罪人,除了最后那次被美色所诱,酒后失德铸成大错外,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,可是,在他惨死之后,又被绵臣作法,把他的魂魄禁锢在被大卸八块的身体之上,尤其是两根大腿骨之上,承载了他大部分的怨气与痛苦,所以,死后的王亥,就成为了一个怨念深重的邪神了,只不过,这个邪神无法上天,而是给禁锢在这尸骨之中。”
黑袍突然眉头一皱:“不对啊,王亥的魂魄没有给得到解救,商人为何不去想办法放他出来呢?作为子孙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。”
老祖叹了口气:“那是因为有易氏部落的巫师用了极为恶毒的诅咒,以王亥之弟的血肉作为魂引,把王亥的魂魄封印在了自己的骨头里,让他永世不得超生,除非是有王亥之弟亲自来解咒,不然无法将其释放。”
“可是王亥的那个弟弟,在上甲微前来为王亥复仇之前就死了,所以这个咒成了死咒,无法化解,王亥的怨魂就这样给束缚在体内,无法释放,但时不时地会托梦给历代商王,要他们按自己的意志行事,那面蛮皮战鼓,就是王亥要求制作的,大概他在死后接触到的一些神秘而黑暗的神迹,让他知道,只有靠某些血腥残酷的仪式,汇合了一些异族神灵的力量,才能将之解脱,最后,他终于成功了,历经了千年之后,居然是鬼方邪神加上这蛮皮战鼓的合力,将之从自己的残骨中解脱了出来,从此,邪天帝现世了。”
斗蓬长叹一声:“原来如此,这还是要靠外力,异族神灵的力量,大概也要靠战场上大量战死者的魂魄被吸引,以其灵力菁华相助,才能让王亥挣脱束缚,与同样挣脱束缚的蛮王与鬼方邪神的魂灵融合在一起,成为强大的邪天帝,经历了这千年痛苦与折磨的王亥,恐怕也早已不把商人视为自己的族人和子孙后代,而只是自己可以驱使的奴隶与仆从而已,或者说,他的身上有着想要征服全天下的鬼方诸神,想把鬼王没有做到的事情,通过商人来做到。”
老祖点了点头:“也可以这么理解吧,邪天帝出现之后,一方面要求商朝后面的诸王,不断地增加人祭人殉的数量,在霍州峡谷之战中尝到了足够好处的商朝统治者们,对此要求是毫不保留地接受了,而另一方面,这邪天帝也以商朝祭祀主神的名义,要求商朝开始向着四方扩张,尤其是对于东方的淮夷,他将之称之为商朝的死敌,是必须征服和消灭的,淮夷之地,也是必须要夺取的,这让商朝从武丁死后,就撕毁了与淮夷的盟约,转而再次向他们发起大规模的战争。”
黑袍的眉头一皱:“这种背信弃义的事,在那个时代会惹怒天下人吧,也会遭遇反噬的,我不相信商朝当时无人阻止,傅说就不可能视而不见。”
老祖冷笑道:“傅说都多大岁数了?在武丁死之前,他早就离世了,邪天帝一直蛊惑的是商朝的其他贵族们,在他们这里不时地展现强大的法力,也在武丁后来征伐其他蛮夷,如土方,巴方等诸侯的时候,邪天帝赐予过出征军队祝福,也给了他们不少强大的武器,甚至用在傅平身上的鬼兵药丸,也时不时地给商军提供几个,只要有十几个鬼兵在战场上出现,对着敌军放手大杀,那即使是千军百车,也很难阻挡,二位都亲眼见过鬼兵的威力,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。”
斗蓬哈哈一笑:“鬼兵既然在今天也很难抵挡,强大善战如刘毅的豫州军团,数万精兵老兵,也给几百鬼兵完全打垮了,刘裕若不是如有神助,找到了对付鬼兵的办法,恐怕他自己也无法战胜鬼兵呢,更不用说这是在商朝的时候,面对装备简陋,武器落后,又信鬼神的当时的军士,只怕看到鬼兵出现,就会吓得望风而逃呢。”
老祖点了点头:“正是如此,只不过当时的鬼兵比现在还不稳定,经常是变成鬼兵后会反过来攻击本方的将士,无差别地乱杀,对此,邪天帝解释道是因为商朝人心不诚,不相信他邪天帝的力量,甚至在内心深处认为鬼兵过于凶残,是不祥之物,所以惹恼了鬼兵,加以反噬,这让傅说和武丁也不敢公开反对使用鬼兵了,就这样,邪天帝一步步地加强了自己的权威,在武丁死后,几乎可以直接影响到后续的商朝诸王了。”
黑袍的眉头一皱:“那这邪天帝指挥着商朝军队征战天下,消灭诸侯,地盘越来越大,可为何在后面的一两百年时间里,商朝也没有灭掉淮夷,就连西部关中陇右之地,也完全交给了周国呢?”
老祖叹了口气:“因为邪天帝所要的,是血腥杀戮,而不是征服,所过之处,焚寨灭部,要么杀人于战场,要么把人作为祭品,这激起了淮夷各部的殊死抵抗,他们也有自己的守护神,在江淮之地,水网密集之处,战车无法发挥大的作用,反而淮夷族人神出鬼没,利用舟船在水网地带迅速机动,经常可以打掉商军的补给辎重,即使是前线的商军战争取胜,也很难巩固所占之地,最后只能被迫撤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