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十节 失了一颗铁钉-《仙都》

     book chapter list     周吉真正的想法是用一个“重装合成旅”彻底取代“装甲机械化混编部队”,但饭要一口一口吃,先就手头已有的武器装备迈出一小步,看看实际效果再说。

    现役的主战坦克是99A式,自重55吨,配备150HB型1200马力涡轮增压中冷式大功率柴油机,最大公路时速每小时70公里,最大越野时速每小时50公里,装备有48倍口径ZPT98式125毫米口径滑膛炮,可发射125毫米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,能在1800米外击穿680毫米的均质钢板,缺点是费油,百公里油耗410升,还有就是贵,一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造价要6到7万。

    在99A式主战坦克面前,ZBD-04A型履带式步兵战车不堪一击。

    自行火炮团就更离谱了,满编1000人左右,包括炮兵营、火箭炮营、通信营、后勤保障营、侦察营等,通常配备12辆远程火箭炮,36门重型加榴炮,灵活机动,兼顾中近程的压制火力和远程纵深打击,能形成多层次、多距离的火力打击体系。然而自行火炮团与99A式主战坦克有同样的问题,费油,死贵。

    燃油和弹药是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,虽然暂时还不是什么大问题,但仗是要一天天一年年打下去的,从长远考虑,自己造不现实,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扩张地盘,抢占现成的部队驻地,补充己方的燃油库和弹药库。为此周吉打了个比方,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无路可走。

    “陈素真”目前控制的地盘主要是云溪市和泗水城,两地都有驻军,其中云溪市是省会,也是江南省军区总部驻地,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储备丰富,合川市相形见绌,而且隔了一条大江,摩托化步兵团插翅难飞,无法发动“闪电战”偷袭,主动权在己方手里。周吉建议“陈素真”向西南推进,先打临苕市,然后以临苕市为跳板,南下占据恒阳市,把大江以南最后一个部队驻地拿到手里。

    江南省共有11个设区市,其中5个设区市驻扎部队,江北有2个,江南有3个,周吉的计划是“划江而治”,先南后北,拿下大半个江南省后,不急于渡江北上,而是继续向南向西扩张,抢人手,抢燃油,抢武器,抢弹药,厚积薄发,等到条件成熟,组建“重装合成旅”。他要用“重装合成旅”一口气打穿合川市,拿下亲王级的“虫主”。

    很多计划听上去“高大上”,说出来头头是道,实际操作却举步维艰,就好比把大象装进冰箱分三步走,第一步把冰箱门打开,第二步把大象装进去,第三步把冰箱门关上。“陈素真”没有大意,它让周吉写一份详细的计划,要有可操作性,越快越好。“金主”开到口,周吉只好回南山别墅七号,苦思冥想起草计划书,“丁幼仪”知道他在做大事,端茶奉水,红袖添香,校对誊清,当好“贤内助”和“小秘书”。

    周吉开了几个夜工,赶出一份拿得出手的计划书,尽可能考虑得细致些,周详些,但一人计短,总有疏忽之处,遇到具体问题再调整吧。周吉知道“陈素真”不会允许自己实际介入,他也没这个兴致,等交代完手头的活,他打算好好歇几天,然后回泗水城去。

    计划书是“丁幼仪”一笔笔誊清的,蝇头小字,装订成厚厚一册,没有敷衍了事,“陈素真”对此很满意,它宽慰了周吉几句,让他回去好好休息。周吉没有跟它客气,回到七号别墅倒头就睡,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劲来,洗了把脸胃口大开,“丁幼仪”服侍他好吃好喝,既醉且饱,又一次倒头睡去。

    他合衣倒在床上,四仰八叉呼呼大睡,腰间和衣袋鼓鼓囊囊,也不嫌磕得慌。作为周吉的“枕边人”,“丁幼仪”对他随身的“小玩意”了如指掌,他有一把64式景泰蓝黄金礼品手枪,一只ZIPPO EDGE纯银盔甲錾金牛仔女郎打火机,一只刻有水云铭文的茶叶罐,一块百达翡丽3919G-001腕表,一把FLLKNIVEN折叠刀,一块藏传密宗银佛牌,闲暇时沏壶茶,坐在窗边晒太阳,一件件拿出来把玩,自得其乐。

    合衣睡很不舒服,但“丁幼仪”没有替他脱衣服,也没有碰他的东西,它蹑手蹑脚躺在他身旁,蜷起身体静静注视着他,心中猜测那些“小玩意”的来历,也许是生日礼物,也许是定情信物,像长长的风筝线,一头系在泗水城,一头系在他身上。它知道周吉在泗水城有两个相好的女人,余瑶年纪大一些,阮静年纪还小,男人都是大猪蹄子,但“丁幼仪”感觉她们在周吉心中的分量不轻。

    听着周吉悠长的呼吸,“丁幼仪”慢慢闭上眼睛,它提醒自己,作为南山别墅七号的女主人,它也应该挑一件“小玩意”送给周吉,让他随身携带,时时把玩,能够睹物思人记得自己。但是送什么好呢?跟他已经有的东西不重样,不能太大,最好还要派得上用场……“丁幼仪”有些苦恼,不知道送什么才能合他的心意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大早,周吉按时起身洗漱,疲劳一扫而空,精神奕奕。一日之计在于晨,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垫饥,出去散了个步,顺便到八号别墅跟“冯煌”谈点事。“冯煌”在云溪市过得很滋润,虽然不能染指兵权,但“后勤主管”这一任命充分说明了“陈素真”的信任,它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,兢兢业业,几场大仗打下来,没有拖什么后腿。

    不过它身上终究打上了“申屠平”的烙印,短时间内很难挤进“陈素真”的核心圈子,后来周吉给它出了个主意,才有了南山别墅,有了美酒美食,厨师仆人,司机车队,也算是“投石问路”。目前看来效果很明显,“狼牙”、“胡子”、“侯德榜”、“卢宁”这些一线指挥官都很承它的情,“陈素真”虽然没说什么,但没有批评就是表扬,它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,决定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。

    周吉的拜访令它有些意外,听说前些日子“陈素真”把他叫来,压了什么艰巨的任务下去,他闭门不出没日没夜赶活,看来是告一段落了。“冯煌”亲自把他迎入会客厅,知道他习惯喝茶,让人沏了一壶六安瓜片请他尝尝。虽然是陈茶,保存很好,汤色清澈透亮,味道鲜醇回甘,别有一番风味。

    喝了几口茶,周吉直接切入正题,说起目前云溪市公路畅通,南山别墅往来用车很频繁,半途抛锚时有发生,耽误事,还影响心情。汽车这个东西,是离不了维修保养的,恰好他跟“申屠平”合作,在上关区搞了一个“汽修基地”,配套设施齐全,还培养了一批熟练的汽修工,这次来跟它打个商量,能不能做成一笔生意,由他们来负责云溪市的车辆维修保养。

    “冯煌”心中打了个咯噔,脸上露出为难之色,周吉猜到它在担心什么,慢慢喝着茶,又说起“申屠平”一开始派“江上柳”筹建“汽修基地”,后来“陈素真”知道了,直接委派他常驻上关区,全身心建设“汽修基地”,是骡子是马,总得拉出来遛遛,如能为云溪市的用车提供配套服务,换些急需物资回来,也有利于后续的发展。

    “陈素真”既然知道这件事,并且乐见其成,不无鼓励,“冯煌”稍稍放下心来,目前云溪市车多得用不掉,有问题直接换一辆就行,犯不着送去上关区维修保养,“汽修基地”什么的纯粹是“鸡肋”,它看不出有什么存在的必要,周吉打着做生意的幌子,无非是想捞些好处罢了……肚子里转着念头,“冯煌”忽然哪里不对劲,鬼使神差多问了一句:“后续发展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周吉语重心长地说:“先修点轿车、面包车、商务车、吉普车什么的,以后有需要的话,军用卡车、步兵战车、主战坦克、自行火炮也可以送过去,老冯,仗打到一半坦克抛锚了,那是要担肩膀的,这也算后勤保障的一部分吧……有个故事怎么说来着,失了一颗铁钉,丢了一只马蹄铁;丢了一只马蹄铁,折了一匹战马;折了一匹战马,损了一位国王;损了一位国王,输了一场战争;输了一场战争,亡了一个帝国……”

    “冯煌”后背凉飕飕的,寒毛都竖了起来,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,嘀咕道:“就知道你在算计我手头这点东西……说罢,看中了什么?”

    周吉顺着它的话锋说下去:“就一些药品、仪器、设备什么的,都是你用不上的,我这边搞了个转基因育种实验室,打算碰碰运气,培育几种耐寒的粮食作物,否则的话坐吃山空,养不起那么多张嘴。话说回来,真能成功,你这边也有好处,粮食多了才能养猪养牛,猪肉牛肉的口感和风味,比人肉好吃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冯煌”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,只说要再考虑考虑,心里已经倾向于接受对方的提议,它决定跟“陈素真”汇报一声,再全力推进这件事。